【喻王喻】Falling （23）
* 大约是少天生日所以写少天莫名顺畅，喜欢特别有义气的少天，虽然晚了但还是可以说一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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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王杰希从小接触的生活环境都偏理工，对人文学科研究者的印象大多还停留在想象层面，但大体绕不出儒雅沉稳之类的范畴。这次柬埔寨之行确实让他刷新了认知，虽然喻文州还是有些学者风范，但黄少天和他们这位老师，与其说像搞考古的，还不如说更像是盗墓的。
当然此时他甚至都没想到面前人就是喻文州的上司，他出国太多年，“姘头”这个词还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而后难免一阵压抑不住的面红。
一旁坐着的那人看他反应竟像得了乐趣一样，叼着烟大声笑了起来，含含糊糊说喻文州居然泡了个这么纯情的主。
“你……怎么知道……”王杰希开口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看到你背包上的牌子就知道你谁了。”那人却像是了然的样子，一双眼睛眯起精光，“老夫魏琛，你的姓名牌当时还是老夫求爷爷告奶奶走后门申请的，没想到最后是给那小子牵了红线。至于你俩的事，那小子都快把自己摔废了，还惦记着打电话给我说让你一直暂住在原来的房间里。老夫什么人啊，听他那拐着弯的笑就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催情药。”
王杰希皱了皱眉，突觉自己不能给喻文州丢了人，一边将背包扔到旁边树下，真拿起水管冲起面前的石板，一边说道：“如果住宿的事让你们为难的话，我可以把房费补上。”
“不为难不为难。”魏琛挥着手道，“已经和财务说了，从他年终奖里扣了就是了。”
于是黄少天领着剩余几人回到工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魏琛相当悠闲的靠在树下，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对着王杰希指手画脚。而后者已经从最开始的任劳任怨转成了略显不耐的样子，对于魏琛讲出的喻文州黑历史报以一个深刻怀疑的眼神。
“……你不要不信，喻文州当年一点都看不出来能上工地。带过他的老师都觉得他找个博物馆或者高校做研究就最合适了。”魏琛大着嗓门道，“要不是他在我那里程门立雪，每天我一下班就看到他堵在考古所门口，就用那种腔调喊我魏老师，他今天绝对哪根骨头都好好的在B市三环挤晚高峰呢。”
王杰希在心底吐槽B市三环的晚高峰也可能断骨头，但他没讲。
“文州知道他想做什么和能做什么，有机会当然不会放弃了。”他说着。
“呵，你倒是挺懂他。”魏琛笑道，语气里似乎有些欣慰。
黄少天方才离得远模模糊糊没听全，走近了就兴高采烈问他们在说喻文州什么。魏琛阴阳怪气说在说他俩刚工作住一个员工宿舍，全考古所都盛传他们内裤都一起洗一定有一腿的事。
“我靠？我靠？”黄少天大叫，“这种一点根基都没有的传言是可以这样乱说的么？何况男生一起洗个内裤有什么不行，啊呸呸，谁说我和他一起洗内裤了。魏老大你注意一点啊，有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黄少天说到最后时看了眼王杰希，又很快反应过来当场又不止他们三人，连忙想把最后两个字刹住却没成功，好在宋晓他们正在一旁讲着别的，反而是听到他突然咬自己舌头才凑过来，听到魏琛毫不介意地又讲了一遍后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上了。
“当年文献的妹子看到你俩大半夜11点坐职工家属区的小花园里约会。”徐景熙说。
“那是他在给我背第二天学术论坛的发言稿。”黄少天道。
“财务的妹子说看到你情人节给他送玫瑰花。”宋晓说。
“那是从超市出来路边残疾人慈善捐10元送一朵，我拎着东西，就随手扔给他了。”黄少天解释。
“后勤的姐姐说听到你吃饭的时候和队长讲如果三十岁你俩都未婚就凑合过一辈子。”卢瀚文开心道，“现在队长已经三十了哦~”
“靠！他说他叮嘱了食堂阿姨那个月伙食不要只有秋葵一个素菜，我当时感激涕零随口说的！”黄少天大叫，“而且这都什么鬼？你们究竟哪里认识这么多妹子？”
“……”
“郑轩你不要说了。”黄少天看到郑轩在一旁蠢蠢欲动，忙道，“虽然文州是薛定谔的直，但我是真直啊！”
始作俑者魏琛拍着土站起来，给黄少天递了个看好戏的眼神，黄少天难得显得无语，强势中断话题后，就连忙招呼众人放东西收拾准备去聚餐。
他们还是两人一辆摩托车，可黄少天却说他今天头都晒晕了不想自己开，一定要王杰希带他，赖上后座后还很不客气地抱着王杰希的腰，喊他飚快一点先去拿菜。
王杰希知道黄少天要解释刚才的事，就也不动声色。两人的摩托一马当先遛出了景区，就听黄少天在他耳边大声道：
“老王——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我和文州是纯洁的，你要相信我。”
王杰希不吭声。
“不会吧？”黄少天又往前靠了点，“你真吃醋了？不要啊——文州还在医院里躺着，你不要乱想他会伤心的。”
王杰希依然不说话。
“喂——”黄少天见他不回话，几乎要贴上来。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王杰希半回着头，装作无辜道。
他们吃饭的地方依然是王杰希落地那天吃的自助餐厅。王杰希走入那个市场时心里涌起一股别样的感慨。他在餐厅前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喻文州，对面没立刻回他什么，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留言，“有机会再和你来吃一次，就我们两个人”。
黄少天一路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中心思想就是他是直男和他不喜欢喻文州。
“文州说不定喜欢过你呢。”王杰希在和他一起夹虾的时候说，“你又没问过。”
“我呸。”黄少天显得口干舌燥，“我看你就是在耍我，你根本没信他们的鬼话是不是！”
“当然没有。”王杰希道，耸了耸肩膀，“但我确实是有点吃醋的，我也想11点在小花园听他背稿，想和他一起情人节一同去超市购物，想每天能和他面对面吃午饭，想自己如果能早一点遇到他就好了。”
“……”黄少天简直呆住，把自己手里的餐盘很不客气地往王杰希的托盘里堆了堆后狠道，“别胡说，你这怨妇口气，搞得我都觉得自己和文州有一腿了。”
他们取了菜又让服务员烧好火盆之后，剩下的人就到了。郑轩一边把生蚝摆上烤架一边抱怨今天没有亲爱的队长给他们张罗食物了，什么都要靠自己。
“那我们祝队长早日康复，尽快回来给大家烤肉。”宋晓笑着，第一个举起了自己的饮料。
大家各自碰杯，王杰希今晚要了啤酒，他不常喝酒，酒量也不行，、这会儿抿着苦涩冰凉的液体，烧灼感和二氧化碳气泡破裂时细碎的针刺感一路向下，倒是别有几分快意。
黄少天大约是怕他融入不了或是一个人孤单，专门挑了他旁边的座位，王杰希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有些感动。
黄少天像喻文州先前那样照顾着一桌的人，烤肉的手速和聊天的语速都和喻文州风格迥异，王杰希看他这样忙忍不住微笑摇了摇头，从烤架上拨下来两个鸡翅，放到了黄少天的碗里。
“唉，队长……”这动作让刚忙完一个段落的黄少天相当怀念，筷子夹着鸡翅小声对王杰希道，“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我们队长，大家可都很爱戴他的，你要欺负他小心我们全队收拾你。”
“好，我记住了，但我打架很厉害，很可能一个打你们一队哦。”王杰希说着，但在看到黄少天挑眉后却转了语气，“我知道的，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们的时候，就看出来你们是这样的团队了。”
“那当然，文州人很好，对谁都挂心照顾，专业能力又拿得出手，大家都很信任他也很喜欢他。”黄少天说，在看到王杰希在一旁掩起嘴角后道，“喂喂喂，你笑什么？”
“没有……”王杰希低头夹菜，过了会儿才又笑道，“你刚说所有人都喜欢他？”
“对啊，没错，这有什么好笑的？”黄少天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说，可是他只喜欢我。”王杰希笑，而后在黄少天压低的控诉里若无其事地吃起了他的菜。
王杰希这顿喝了不少酒，魏琛在一边逗卢瀚文吸引了大多数的注意力，似乎就没人注意他。而且他喝酒本就不上脸，边喝边吃看起来和没事人一样，甚至直到最后大家准备走的时候他站起身时，才自己意识到自己喝得有些多了。
黄少天勾着他肩膀，不留痕迹地扶了他一下，而后很自然地说他不管怎么样喝了酒不能酒驾，于是两人与来时的座位颠倒，王杰希难得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平时都是文州坐这里，他晕乎乎想着，思维有点不受控制。
“喂，老王，你能不能行？”黄少天在启动前转头问他，“不至于吧你，还借酒消愁了。你能不能抱紧我啊？你这要半路从车上掉下去，我和文州的兄弟会不会没得做了。”
“能行，可以，会。”王杰希回答着，觉得自己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黄少天大约是对他无语了，一路安静的回到住处，看他确实不像醉酒后也就放他自己回了房间。
王杰希进门后就瘫在了原本属于喻文州的床上，脸颊蹭着被子，想到今日白天每周一次的保洁刚刚做过，床品也换了新的，不由叹了口气。
伴随他叹气声响起的是手机铃声，王杰希慌忙去看，果然是喻文州。
“今天怎么样？”他抢在对面开口前问道。
“你怎么了？”喻文州没回答他，反而回问道。
“没怎么，喝了点酒。”王杰希懒懒说着，自己听起来声音像是有鼻音，“烤肉配啤酒嘛，人间极乐。好吃，下次我请你。”
“哈？”喻文州在那边笑了两声，接着王杰希的问话道，“我还好，比昨天疼，但挂着止痛就问题不大。”
“今天我见到了你说的魏队。”王杰希说，“他给我讲了你好多黑历史，还说你和黄少天有一腿。”
“他老人家就爱那这些取乐，怎么，你招架不住？不至于吧？”喻文州笑道。
“我保持了我的高冷人设。”王杰希道，觉得自己又有点飘，“吃饭的时候黄少天还说他们都喜欢你，我说……我知道，但是你只喜欢我……”
喻文州明显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自己要加点止痛要不震得肩膀疼。
王杰希也埋头在床上笑，还问他是不是。
“不是……”喻文州却说，“我喜欢的人很多，不止人，我喜欢的事也很多，我的喜欢很廉价的。”
“……”王杰希没吭气，他觉得喻文州一定有后一句，比如说但是他不一样，他不喜欢他，他爱他之类的，因为这人讲情话就是这样的。
可是他没等到喻文州再说后一句，对方像是就在等他接话了。
“没了？”他喃喃问。
“没了啊。”喻文州很是坦荡。
“不说句你爱我么？”王杰希道，嘴快过脑子，刚说出口就想撤回。
”你明早醒来记起你说过这句话，可能会后悔的哦。”喻文州在那边悠闲了起来。
“我已经后悔了。”王杰希说着，眼神落在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上，“很丢人，像个撒娇的女人，但今天没这句我睡不着。”
“那好吧，你下次记得少喝点酒。”喻文州在电话那边说着，而后又清了清嗓子，才低声道：
“我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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