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那】人们仍未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5end）
* 那维莱特：没办法，只能当你的龙了。
——
【莱那】人们仍未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5end）
“嗯……”
“嗯？”
克洛琳德刚刚与那维莱特分享了一则关于愚人众的情报，两人详细讨论完毕，决斗代理人已经要离开时，那维莱特却作出一副明显欲言又止的神情。
这可是个稀罕事。
枫丹的最高审判官虽然严肃认真不苟言笑，但是凡和他有过交流的人都不难发现，那维莱特其实是个相当有话直说的人，他会直白表达自己的观点和疑惑，当他不能对某事置评时，也会明说或干脆地闭口不提。
“犹豫”和“迟疑”很少出现在他的身上。
“你最近见到莱欧斯利了吗？”那维莱特最后问。
“好吧好吧，又来了。”克洛琳德放弃似的说。
“我经常见。他最近在梳理梅洛彼得堡当下的内部势力。针对他的‘屠狼人’被逐步铲除之后，梅洛彼得堡看似平静，但暗地里难免会有重新的斗争。除此以外，你留下的封印和周围的设施都已经重建完毕，一切悄无声息。不过虽然工人都是莱欧斯利的心腹，但为了杜绝依然存在的泄密可能，莱欧斯利还放了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出去，现在堡内对于‘禁区’和当日骚乱撤离的原因有七八种说法，很是精彩。”
“再其他，他每天还是按时办公和喝下午茶，偶尔对着梅洛彼得堡的入口沉思，应该不是想越狱吧，我猜。”
克洛琳德一口气说着，相比之下，她对那维莱特的态度显然温和很多，可最后还是忍不住道：
“但我觉得你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内容。我说实话，你们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见面说吗？”
“虽然整个枫丹盯着你们两个的人不少。但其实以你的能力，想要完全隐匿行踪应该不是难事。而且莱欧斯利那间办公室机关密室重重，相信能找到一个比你的卧室还要安全的独处空间。”
克洛琳德觉得自己已经称得上苦口婆心。
“嗯……”那维莱特迟疑并正色道，“让你困惑我深感抱歉。我们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超出了我当下处理能力的事。我还在思考并试图寻求答案。”
据说你上一个问题的答案想了五百年了。克洛琳德忍不住腹诽，但她很体贴地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祝愿了莱欧斯利自求多福。
“你怎么知道之前莱欧斯利一直在我房间里养伤？”那维莱特忽然好奇。
“猜的。”克洛琳德说，心想瞎子才看不出来。
“人类真的很聪明。”那维莱特感慨。
那维莱特当然没能对莱欧斯利的一番告白演说给出即刻的反馈。
莱欧斯利并不意外这件事。相反的，那维莱特要是第一时间答应或拒绝，那才是见鬼了呢。
于是莱欧斯利说完了自己所有的话之后就继续淡定喝茶，茶也喝完之后就提出时间已经差不多可以送那维莱特离开了。
而那维莱特这才像发现自己已经停留了很久，立刻站了起来。
莱欧斯利笑了，摆摆手对着依然沉浸在思绪中的人安抚道，“我知道我的询问对你来说有点突然，你可以回去慢慢想，我不着急。放心，我这还要被关好几个月，想去沫芒宫堵你也做不到啊。”
“为什么会突然提出来？”那维莱特顿了顿转过身，问了个在意的问题。
“哈……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真的经历了太多次‘生死一瞬’，虽然基本上都还在掌握中，但也会想，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人真的没了，现在的我还会因为什么未尽之事而遗憾吗？”莱欧斯利说，他没有直白的讲完，但他相信那维莱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那维莱特像是急于要说什么。
“你不用为难自己，也不要有太大压力。”莱欧斯利大方道，“我可不希望克洛琳德下次来梅洛彼得堡的时候告诉我枫丹廷又进入了漫长的雨季。”
“当我问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你的一切决定。”莱欧斯利继续道，“莱欧斯利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论你的答复是什么，他都很高兴今天能和你说这些。”
那维莱特抿紧了嘴角。
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护士长希格雯可爱的脑袋探了进来。
“咦？那维莱特先生还没有走吗？我还以为自己被工作绊住今天见不到您了呢。”希格雯快乐道。
“嗯，我和公爵谈了些事，有点耽误。”面对希格雯，那维莱特还是自然说着话。
“诶？可是那维莱特先生的身体看起来在发热，你是不是病了。”可敏锐的美露莘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忙跑到那维莱特身边又摸了摸他的手，“和平常不一样！需要去医务室检查！”
“他没什么事。”莱欧斯利在一旁大笑解围道，“可能是我刚煮茶的水太烫了，那维莱特今天喝了不少，再加上他体质特殊，你也知道的，所以有点热吧。”
“原来如此！”希格雯道，“那我就放心啦！之后如果有不舒服不要强撑哦！”
——
那维莱特已经思考了一个多月，枫丹也快要迎来冬天。
当然那维莱特能够用来思索自己私事的时间并不多。在这些宝贵的空闲里，他翻阅了一些神经科学的研究，又回忆了自己遇到过的不少情感案例，当然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他在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盯着床发呆。
那维莱特安排莱欧斯利在他的房间暂住养伤当然是没有什么私心的。公爵受了重伤，背后的势力一时又难以摸清，碍于身份和保密需要没办法送去人来人往的医院，回到梅洛彼得堡也未必安全而且医疗手段有限。那维莱特考虑了这些之后，很快判断出当下枫丹廷最安全的地方——自己的家。
说是家，那维莱特显然不像人类一样对这样的一个空间投入那么多特殊的情感。这个小房间只是位于枫丹廷一栋很普通的公寓中的很普通的一间房，大概除了身边的几位美露莘和芙宁娜，都没有人知道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还有这样的一处私产。
那维莱特不需要规律的起居作息，但大概不论是人还是人型龙，都会需要放心独处的空间。其实那维莱特在枫丹的荒野山涧或海边坐着也是一样的，但显然这些地方不方便保存他不算多但总之会需要的个人用品。
莱欧斯利住在这里的时候，还和那维莱特就谁睡那张单人床发生过争执。但那维莱特坚持自己真的没有一定要躺在一个柔软长方体物件上才能休息的习惯，最终说服了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会翘着腿平躺着，总是不在乎自己背上全是伤，然后大声抱怨不能出门，抱怨没有好茶喝，抱怨那维莱特不陪他聊天，可语气却不像是认真的。而那维莱特偶尔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睁开眼时会看到莱欧斯利正撑着脑袋安静注视着他。那种神情他最初只觉得陌生，现在却有了不一样的注解。
那维莱特不喜欢缥缈模糊的结论，但这么多年的观察与审判，却也让他知道即使能以正义之姿分辨是非，人生在世的复杂却也远超过法典与学术能够穷举的范畴。
大概这是第一次，那维莱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论著上想想，他需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心”来做出判断了。
于是那维莱特合上了面前看不进去的书，决定出去走走。
枫丹秋冬交替的季节湿冷阴沉，总有种薄雾飘在空气中的意蕴。
那维莱特突然想到，虽然他身份已经被有限的几个人识破，但也许他应该向莱欧斯利他们解释一下，枫丹这个地方受到地理位置和洋流影响，原本就是湿润多雨的，而自己作为偶尔心情不佳产生降水的水龙王，其实并不对每一场雨负责。
就像现在，他确信自己没有在因为什么情绪而感伤，但细细密密的雨丝还是飘了起来。
那维莱特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只是闲庭信步地走，路过他的枫丹居民们和他打着招呼，偶尔还会有人提醒他避雨。
而那维莱特只是偷偷注视着这样平凡的一天中许多自己之前很少特别留意过的……好吧，伴侣们。他好像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关系来思考过这些成双成对的人类——有人在雨中慌忙撑开伞却首先遮住旁边的人；有沿街的甜品店坐着正亲密交谈的情侣，女士身上还明显披着男士的外套；也有人肩并着肩却面色不善，像是刚刚发生了口角。
但这显然都不可能成为他和莱欧斯利的范本。
等到那维莱特再次停下脚步思考是不是要回去的时候，发现面前是家他没见过的小店，店主正在收治关门，仔细一看那古朴的招牌和陈设，那维莱特忽然反应过来这是芙宁娜某次闲谈中提到的“璃月玄学”店铺。
他尚在好奇打量，店主却先注意到他来，乐呵呵招呼道：“居然看到了审判官大人。我早起卜卦，卦象说我今日能遇贵人，本以为这一天到头了也没什么特殊，没想到啊……”
别人主动招呼，那维莱特便走上了前去，想了想开口道：
“并非冒犯，只是好奇。之前我听闻过您在枫丹以此为生，但其实算出的结果也有准或不准两种可能吗？”
“卜算是窥伺天机，说不得太过清楚。”那开店的老人并不在意，只是笑道，“但人们常常说是要求卦，其实心中已存在决断，只是需要些外界的佐证稍加助力，所以解签之事看似模棱两可，但在人心中则自有方向。”
“但这些话也只能和您讲，您可要保密，不能砸我的招牌啊。”老人呵呵说着。
“嗯……”
那维莱特沉吟了一下，摊手问：“我可以算吗？”
“呵呵……”老人仍是笑眯眯的，但却摇摇头，“我来枫丹时就已经听到大人的故事了，也许您身上自有天机，以我的能力，怕是不能为您解惑了。”
“原来如此。”那维莱特应道，也准备就此离开。
“我们璃月有句很古老的话，说‘君子见机，达人知命’。”那老者温温道，“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只要遵从自己的想法，应该就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我知道了，非常感谢您。”那维莱特说，“希望您在枫丹一切顺利。”
——
莱欧斯利刚放下工作泡好茶，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打着哈欠伸了个筋骨咔咔响的懒腰。
他揉了下因为哈欠而稍微出水的眼眶，再睁眼就见到那维莱特站在他办公室正中央。
“我……！”
莱欧斯利差点整个人连人带椅子翻过去。
“抱歉。吓到你了。”那维莱特平静，“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我想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这样进来会比走正门动静小一点。”
“你等我缓缓……”莱欧斯利是真吓得不轻，喝了好几口茶，做出了一个长出口气的夸张动作，再抬头就见那维莱特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显然这个突然的出场也是计划中的一点乐趣。
“呃……”莱欧斯利难得有些尴尬，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座位，“有什么事坐下说？”
“我以为我这样秘密前来，你该知道我要讲的事是什么。”那维莱特说，似乎很享受莱欧斯利此时露出的一些忐忑。“在我看来，这些内容好像也不适合在办公桌前面对面讲，会显得太正式。”
“那维莱特你……”莱欧斯利软道，但很快不甘示弱地笑着换了个语气，指了指自己，“可是梅洛彼得堡条件有限，安全的地方就这么几处，如果面对面太正式，要不……你坐我腿上讲？”
那维莱特皱着眉坐在了莱欧斯利对面。
“咳嗯……”那维莱特清了清嗓子，“关于你上次的提案……我思考了很多……”
“嗯。”莱欧斯利注视着他。
“不会有人突然进来吧？”那维莱特又说。
莱欧斯利扬手一记冰锥打在自己办公室的门上，将那扇黄铜门封了个彻彻底底。
“这下绝对安全了，你说。”莱欧斯利道。
那维莱特笑了笑，又恢复认真道：“其实我……始终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你。”
“在我的理解中，人类社会的秩序建立在对等性之上。欠债要还钱，伤人要监禁，包括我每天的工作也一样，我为枫丹执行审判，枫丹的人们也像镜子一样推着我理解自己和所处的世界。”
“但情感是不同的。”
“你上次说，这是种坚定的选择。很遗憾，我可能……暂时没办法这样坚定。虽然我能敏锐的感知到情绪，但我很难分辨自己情绪产生的缘由，以及明确它们应该去往何方。”
那维莱特看着莱欧斯利，也许在等待一个发问，但后者只是安静听着，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的困扰在于，出于对等性，如果我答应与你相伴，我想自己也许应该以同样强烈的情感来回应你。”那维莱特只得继续说。
“……我没有这么高的要求。”莱欧斯利随意道。
“我知道……你没有。”那维莱特说，“我有时想，你可能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毕竟你可以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设计一个需要我发挥重大作用的阴谋，并且每一步都得逞。”
“这件事我已经在反省了……真的。”莱欧斯利真诚道。
“其实以我个人奉行的信条来说，既然我无法给出对等的回应，我的第一选择应该是拒绝你。”那维莱特道。
莱欧斯利笑了，是那种掌握了故事走向的精明的笑意。
“好吧……看起来你知道我要说‘但是’。”那维莱特轻轻叹气，“你又要得逞了，公爵大人。”
“……但是，我反思自己。不论是什么场合，我总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你，会因为见到你而心情愉悦，因为被你算计而无奈懊恼，也因为看到有人要伤害你而愤怒，因为你受伤而慌张。……这些都是超出平均很多的情感波动。”
那维莱特望着面前人的眼睛，缓缓道：
“……莱欧斯利，你让我更像一个人类了。”
莱欧斯利这下看起来没那么从容了，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了那维莱特身边。
“……”
“我曾经以为，人类的情感表达是可以‘习得’的，但现实好像不尽如我意。如果你愿意宽容这样的‘不平衡’，并且等待我的进步……我想说，能和你相伴，我会觉得很荣幸……”
那维莱特讲完了，他仍然坐着，但抬头时正对上莱欧斯利如有暗火灼烧的目光。
“你怎么会觉得自己不善于表达‘情感’呢，那维莱特。”莱欧斯利轻声道。
“……”那维莱特垂着眼睛，过了会儿说，“……嗯，客观来说我还是有欠缺的部分，如果我做什么可以弥补……你可以提出来。”
“……你呀……”莱欧斯利摇了摇头。
他看着那维莱特。也许这样的表达确实有些难为人，那维莱特应当自己来回酝酿了许多次吧，莱欧斯利想着，心情好得不得了。
而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回应，却见那维莱特半转身面朝着他，然后闭上了眼睛。
“……？”
莱欧斯利惊讶。
“嗯？”那维莱特又睁开了眼睛，显得有些不解，“我看许多小说里的情景，表白成功了会接吻，接吻要闭上眼睛，这里面有什么错误……唔……”
——
沫芒宫收到了一大捧白玫瑰，没有署名也不知来源。
那维莱特将它们分了出去，忙碌的美露莘们，甚至芙宁娜和这日恰巧路过办事的克洛琳德都获得了其中的一朵。芙宁娜将鲜花别在了自己新的礼帽上，而克洛琳德接过花的表情格外嫌弃但如释重负。
那维莱特自己也只留了一只，就放在办公桌常备的那本厚厚的枫丹法典上。
另外一说，那维莱特现在已经知道玫瑰这种花不是随便的关系就能乱送的，这也是项很有用的“社交常识”。
对绝大多数的枫丹人来说，最近几个月的日子都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什么人知道那些原始胎海和神明、异乡旅者和愚人众、最高审判官、决斗代理人，以及梅洛彼得堡的公爵之间发生了多少千头万绪的故事。
也没几个人知道在白松镇暴雨的一夜里有什么阴谋露出一角，又有什么独特的变化因之而产生在某个人和某只龙之间。
哦对了，莱欧斯利最后当然是吻了上去。
亲吻那维莱特是种相当独特的体验，莱欧斯利好像突然明白了那维莱特常常坚持的“水的味道”——纯净平和、包罗万象，却也五味杂陈。
这件事当然更加私密，甚至连那维莱特自己都不知道。
枫丹总是有太多的秘密，而且多数人什么也不知道。
可如果现在走在枫丹廷的街上，会听到许多人感慨，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枫丹最少雨雪的一个冬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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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胖碎碎念：
我终于！写完了！
因为最近有自己的事，时间特别少，真是生死时速在敲这篇文。因为构思比较成熟，所以最后成品还算流畅！但有些细节我也实在没能写得更精致一些，就这样吧，对不起（那维莱特.ver）！
很喜欢狱审，两个人都非常喜欢，因此这篇很快的造谣里大量添加了我对他俩的理解和私设。
先说莱欧，我去，谁能不爱狼战损，谁能不爱狼算计，谁能不爱这样的男人掏心掏肺（尖叫），我真的很爱pv里原始胎海暴动时他一瞬间惊慌的样子，不做过度解读，但这个瞬间让我觉得他是个很真实的人类，他是冲在最前面的人、也许从他接过梅洛彼得堡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一天、他会害怕但这不影响他的坚定，特别特别动人。所以在私设的cp向里，我想让他对龙说“我会站在你身前”，不是身边而是身前，即使龙可能比他强多了（允悲），但这是莱欧斯利的态度（尖叫again）。
然后那维，首先他超强，其次他是个好龙，最后他特别好看（我说完了，不是）。我从剧情中提取了最爱的两个龙品，第一是有话直说，那维并不是高高在上或者不善言辞的，他有什么就说什么。第二就是一种人情的顿感，会打听礼物，对法典的笑话认真，他特别好，特别可爱。这篇文的龙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建立的，当然加上了我最爱的真命天龙0救1的场景，别把我帅死（可惜写得一般）。
然后他们感情的剖析基本都在对话里，不赘述了！
这几天收到了特别多的热度和评论和称赞，没怎么待过热圈的人被烫到满地找头。
评论没能一一回复，但感谢大家支持，每条我都认真看了！
啊……最近真的忙死，为了这篇文我的那维才70级！都没时间玩！
我去玩龙了！会有机会再见的狱审的朋友们。
